沒想到霍老會親自來給自己開門,他怎么知道是我來了?
連忙跨過門檻去攙扶,“老師,您這是干什么?”
一旁的劉阿姨說:“老爺子非說是你來了,還不讓我開門……”
霍老已經老淚漣漣,“小武啊,我得給你鞠上一躬……”
說著,他就要彎腰。
我哪里敢讓老師給自己行禮,半摟半抱,好說好商量著,才把老爺子整回了屋。
脫下鞋,安頓他半躺在羅漢床上。
我開始動手沏茶,把這次日本之行說了一遍。
我知道楊寧一定會和他說,但也知道,他更想聽自己說一遍。
尤其是西村倉介說起的那段往事。
我說完了,霍老仰頭看著屋頂,悠悠道:“一驥千里落日黃,流沙如水雁成行;若問今生何處去,天涯人海兩茫茫……”
念罷,又是潸然淚下。
我本想著勸幾句,不料也跟著掉起了眼淚。
送我往外走時,老爺子說:“后天早上,你來接我。”
“好!”
到家以后,我把唐大腦袋帶回來的那些珠寶、現金、首飾和鉆石,還有劉校通那枚戒指,貓爺脖子上的那把“狴犴鑰匙”贗品,都放進了地下金庫。
六把真“龍子鑰匙”金光閃閃,我嘆了口氣,剩下的睚眥、狻猊和嘲風在哪兒呢?
轉念又想起盧曉光在圍墻外看到的那些人,我有種感覺,應該就是貓爺,而另一伙人是寧蕾他們!
看來貓爺不是沒打過自己的主意,卻被寧蕾他們攪和了。
或許寧蕾覺得鑰匙在我手上的話,以后更容易合作,所以不想讓貓爺得手……
看了看那三把贗品,又扭頭看向了旁邊那堆黃金。
貓爺沒死的可能性比較大,搬到新家以后,這六把鑰匙要換個地方了,還要打造一套贗品,以備不時之需!
第二天下午,我和頂著黑眼圈的老唐,開車去了鼓樓小院子。
赤須子正在院子里澆花。
“小子,你再不來的話,我們爺們就得喝西北風了!”他說。
我笑道:“你這老道是不是貪污生活費了?怎么可能這么快就沒錢了?”
他放下了灑水壺,氣憤道:“半大小子,吃窮老子!這群小狼崽子,一個比一個能吃!”
三個人哈哈大笑。
老道沒開玩笑,等晚上強子他們回來以后,我就見識到了。
真能吃,太能吃了!
小熊小他們一歲,個子也最矮,不過長肉了,也開朗陽光了許多。
強子和二楞個子最高,都超過了一米七多。
五個孩子和我都很親,不停問這問那,看得出來,他們都非常怕赤須子。
老道士只要稍一立眉毛,一個個馬上老老實實。
這真是一物克一物!
吃完飯都去寫作業了,赤須子拎著拂塵,只要發現誰不老實,上去就是一下子。
送我倆往出走時。
老道士小聲說:“五個孩子里面,也就小熊是塊念書的料,每次考試都是班級前三名!”
“強子他們四個不行,真不行!尤其是數學,純粹是聾子聽雷!十六了,都不小了!武小子,想要他們好,你就得早做打算了!”
我說:“知道,您讓我好好想想……”
開車回去的路上,唐大腦袋說:“要不咱倆一人收一個徒弟?”
“別扯犢子,干啥?當賊?”我給了他一個白眼。
“那怎么辦?”
“我記得瘋子哥說過,圖四哥的兒子十分頑劣,想讓那孩子去當兵,或許這也是條出路……”
他想了想,“也行,適合做職業軍人的,就干一輩子!不適合的,轉業回來以后,咱們找找人,再花點錢兒,給他們弄個正式工作,這輩子安安穩穩的,挺好!”
我也是這個意思。
“哥……你真不想進八局?為啥呀?”他轉移了話題。
我明白他的意思,他一直想去。
“老唐,你想過沒有……”
“啥呀?”
“其實進與不進,以后事情都少不了!可進了以后,就會有好多束縛,就要聽領導的管轄,你說鬧不鬧心?”
他歪著腦袋看我,“可、可有工資啊!”
我翻了個白眼,“你是想當處長吧?”
他嘿嘿直笑。
我搖了搖頭,“咱兄弟三人,有一個在體制內就挺好,都去了未必是好事!再說了,咱倆的性格不合適!”
“行,聽哥的!完成任務還能順便發財,挺好!”
我也笑了,這就叫摟草打兔子!
既幫國家做了事,又沒忘本,不耽誤發財,更不用擔心被抓,何樂而不為?
“哥,話說……我開車的工資是不是該給了?”唐大腦袋問。
我不接話,反問他:“那邊家具沒買吧?”
“買了呀,隨時能搬過去住了!”
我很奇怪,“你他媽不是去日本了嘛,哪兒有時間買?”
“你傻呀,我讓大頭哥去的……”
“古董呢?也是他去的房山黑市?”
“嗯吶!”
“……”
得,大頭都快成家里管家了!
我斜瞥著他,“我一直很奇怪,你說你帶著飛虎爪,是怎么過的海關呢?一句日語不會,在日本還沒餓死,什么情況?”
他嘿嘿直笑,“佛爺我自有生存之道,還能啥都告訴你?”
“……”
我倆沒直接回家,路上買了兩大袋子水果,跑到莊老師坐了一個多小時,這才回去。
第二天的追悼會,是在部大院的后樓禮堂辦的。
一大早,我和唐大腦袋去接上了霍老。
到了禮堂后,讓他陪老爺子在休息室坐著,我要去現場看看。
大禮堂面積不小,和電影院布局很像,下面軟椅套著白色椅套。
寬大的舞臺上,工作人員都穿著黑色衣服,帶著小白花,忙忙碌碌。
看到我后,紛紛打招呼。
舞臺背景已經布置成了花海,并排掛著六幅黑白遺像,分別是許宏宇、霍青書、李瑞、胡志強、齊大志、林猛。
許宏宇就是老許,這是自己第一次看清楚他原本的相貌。
六個人里面,他的年紀最大,國字臉,相貌堂堂。
閉上眼,就能想起他化身傭人長澤時的模樣……
這得是多大的勇氣!
霍青書最英俊,眼睫毛好長。
李瑞的這張照片好年輕,應該是剛進國安時拍的工作照。
稚嫩、青澀,拍照時明顯有些拘謹,笑的好假。
耳邊似乎又聽到了他的說笑聲:
“喃們親夠沒有?親夠了就走!”
“喃真是個彪子,兒!”
“……”
“蟹哥好帥!”身后響起妙妙的聲音,我連忙擦了擦臉,這才回頭。
“哪天回來的?”我問她。
“昨天!”
感覺小丫頭瘦了,她問:“唐哥怎么樣?”
“沒事兒,都能開車了!”
那邊有人開始擺桌子,鋪上白色桌布……很快,霍青書他們的骨灰盒都擺了上來,端端正正并排放好。
只有四個,沒有老許的,看來還沒有交涉成功。
王妙妙說:“老許的事情有些麻煩,只能暫時下葬生前的衣物,那里……”
她指了指中間位置,“是放蟹哥的,剛才我去看了,像睡著了一樣……”
說著,她慘然一笑,扭頭看我,“小武哥,參加完追悼會,我就回去了!”
“回哪兒?”我有些奇怪。
“我辭職了,報告已經交上去了,我爺爺身體越來越不好,他老人家年紀大了,我要回去多陪陪他……”
我怔在了那里,這消息太突然了,她竟然辭職了?!
“先請假,什么時候批下來,再回來辦理交接……”
我沒聽清她接下來都說了什么,好半天才問:“幾、幾點的飛機?我去送你。”
“不用,下午三點!”
“妙妙?妙妙?!”技術偵查部的彭玫在喊她。
王妙妙朝我點了下頭,跑過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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