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深本不是個話多的人，也不想給蔣夢洲當什么心靈導師，話點到即止，能不能領悟是他的事，他這輩子還真就沒慣著過什么人。
他站起身，把車上的墨鏡拿來戴上，問蔣夢洲：“你去不去？”
蔣夢洲問：“去哪兒？”
紀深下巴往水庫那邊一指，“約了幾個朋友釣魚，你姐也在。”
蔣夢洲猶豫了一下，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疤說：“我我我就先不去了。”
紀深也不勉強，把車鑰匙丟給他，“車你開走。”
蔣夢洲下了車，繞到駕駛座，車剛啟動就是一腳剎車。
紀深：“車都不會開？”
蔣夢洲從車窗探出頭，“你沒告訴我姐吧？”
紀深摸了摸下巴想了想，“沒有。”
那一秒的猶豫讓蔣夢洲不放心，又確認了一遍，“真沒有？”
“你走不走？不走就下車。”
蔣夢洲關窗踩油門一氣呵成，逃命一樣地開車走了。
紀深望著車輛消失的方向笑了笑，返身朝著水庫那頭走，剛走了幾步，大樹背后走出一個人來。
紀深一愣，“你怎么在這里？”
蔣南意抱著胳膊，“不在這里怎么能看到你騙他。”
“我騙他了嗎？”紀深面不改色道：“我是沒告訴你呀，只不過拍了張照片給你看而已。”
那張照片是蔣夢洲拎著個塑料袋從拘留所走出來的樣子，加上他憔悴的臉和臟兮兮的衣服，就跟個流浪漢似的。
紀深這么惡劣的人，肯定忍不住，拍了張照片發給蔣南意，說撿垃圾的蔣夢洲看著都比以前順眼。
蔣南意覷他一眼，“強詞奪理，照你這么說哪天你出軌了，你也可以說是被強迫的，對方在上面你沒使力。”
紀深故作思考，“感覺是個不錯的辦法，幸虧你提醒。”
早料到她有動作，紀深往旁邊躲了一下，蔣南意一腳踹空，險些摔倒，紀深連忙一把抓住她。
“看吧，暴力是要遭報應的。”
“呵，這話從你嘴里出來不要太諷刺了。”
兩人并排走著。
蔣南意問：“你剛才教育他教育得挺好的，以前有人罵他都沒哭過，你應該乘勝追擊，再說幾句感化他。”
“那不能怪我，”紀深兩手一攤，“當初沈三教育我的時候就那么幾句，我還記得不太清楚，今天完全是臨場發揮，再多一句也沒了。”
蔣南意笑著在他手臂上拍了一巴掌，被紀深抓住手往懷里一摟，裝作惡狠狠地警告道：“別惹事啊，信不信爺在這里辦了你？”
“你辦啊，你辦。”蔣南意不服輸地挺了挺胸。
紀深伸手往裙子下一撩，蔣南意是是真嚇到了，“別，我錯了，我就跟你開個玩笑。”
……
懷孕第25周，秦嬈去做了四維彩超。
小寶寶的五官已經發育健全，從醫院里出來，沈潯拿著寶寶的照片看得挪不開眼。
“打個賭怎么樣？”秦嬈問。
沈潯抬眼，“賭什么？”
秦嬈抱著他的胳膊，“我賭是個女孩兒，如果我贏了……”
“我還沒選呢。”沈潯打斷她，揚了揚照片，“我也選女孩兒。”
他們都沒有選擇提前知道寶寶的性別，所以只能靠猜，但是四維彩超的照片已經很明顯了，寶寶遺傳了沈潯的高鼻梁，但眉眼很像秦嬈，秀秀氣氣的，多半是個女孩兒。
秦嬈：“可我賭女孩兒你就只能選男孩兒。”
沈潯無可奈何，“還有這種打賭的方式？”
秦嬈認真地看著他，“那不然呢？兩個人都選一個還怎么賭？”
沈潯無奈又寵溺地笑了，接下了這個多半要輸的賭局，點了點頭說：“行吧，我被迫選男孩兒，那賭注是什么？”
“我還沒想好。”
沈潯摸了摸她的頭，“那這樣，輸了的人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。”
秦嬈合計了一下，這種穩贏不輸的局，她需要考慮的是讓他答應什么要求。
“成交。”
兩位老爺子老早就念叨著要看小寶寶的照片，加上現在基本每周都要回去一次陪兩位老人吃吃飯聊聊天，所以從醫院出來就直接回了老宅。
今天中午老宅多了兩個人，二舅媽聽說秦嬈要來，抽個時間過來碰個頭。
老爺子拿著寶寶的照片老淚縱橫，“你外婆，……你外婆要是看到，不知道該有多高興，還有小雪，她要是再堅持幾個月，就能看到了。”
明明是令人高興的事，但念及故去的人，總歸是有些傷感。
照片印了好幾張，方老師手里也拿了一張，一聲不吭地坐在椅子上看著。
秦嬈走過去抱住他的肩膀，方老師拍了拍自己肩上的手，低聲說：“我抽空回去一趟，讓你外婆也看看。”
“我陪您一起。”
“誒不用，”方老師固執得很，“你大著肚子不方便，沈潯肯定也不會同意你去，你好好在東城呆著，我去兩天就回來。”
秦嬈看向沈潯，他也聽見了方老師的話，對秦嬈點了點頭說：“放心，我讓人送外公過去，等他辦完事就接他回來。”
老宅難得這么熱鬧，老爺子心情好，讓保姆把午飯擺在了涼亭里，天兒還不算太熱，在這里吃飯剛剛好。
飯桌上，聊起了男女性別的問題。
方老師說：“肯定是男孩兒。”
“我也覺得，”莊孟實指著二舅對沈潯說：“你外婆當年懷你二舅的時候，肚子就是一一這樣。”
“明明長得像我。”
方老師哈哈一笑，“這你就不懂了吧，一般男孩兒都像媽媽多一些，女孩兒像爸爸。”
沈潯笑著沖秦嬈抬了抬下巴，“怎么樣，看來孩子還沒出生你就已經輸了。”
“誰說的？”秦嬈說：“他們那是重男輕女才說是男孩兒。”
莊孟實擺手，“那肯定不是，男孩兒女孩兒我都喜歡，算起來我們還更寵女孩兒一些，不信問你二舅。”
二舅頻頻被點名，笑著說是，被二舅媽拐了一下。
“你又捅我干嘛？”二舅問。
二舅媽也找不出理由，反正就是有事沒事都想惹他，撇了撇嘴問秦嬈：“你們賭什么？”
秦嬈簡單說了一遍，方老師來了勁，“有意思，我也賭一個，我賭男孩兒。”
莊孟實附和，“我也賭是男孩兒。”
二舅媽看一眼孤立無援的秦嬈，說：“雖然我也覺得是男孩，但是我支持你，我賭女孩。”
二舅：“那我賭男……”
還沒說完就被二舅媽又捅了一下。
“你……”二舅看著虎視眈眈的二舅媽，嘆了口氣，“那好吧，我也賭是女孩兒。”
二舅媽這下滿意了，拍了拍秦嬈的肩膀，“好了，現在3:3打平，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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