熱血小說網 > 重生北魏末年 > 第一百九十六章 搜刮財物
  知識是無價的,但購買書本卻一定要收費。

  急于緩解財政壓力的高澄已經顧不得吃相,他命高隆之繼續調人刻印雕版。

  在洛陽周邊多設印刷廠,命人嚴加看守之余,高澄也打算實施科考書籍專賣制度。

  畢竟這種雕版印刷沒什么技術含量,很容易傳出去。

  因此,權力就有了作用,直接用行政手段規定:

  除了他小高王,誰也不許賣參考書!

  什么!有辱斯文?我一個鮮卑小兒,蠻夷也。

  高家父子靈活的族屬,是其余統治者所不具備的。

  平常自詡渤海高氏,漢人子弟,真要為了利益不顧臉面,那就自動切換成了鮮卑人。

  你總不能跟我一個蠻夷來談道德斯文吧。

  但高澄到底還是要點臉面,沒有出臺規定不許借閱傳抄書籍。

  書籍價格也沒有往高了定,不只是寒門,他還要考慮普通民戶的承受能力,印刷書籍的主要目的是推廣文教,而不是斂財。

  在高澄的物質激勵下,刻板匠人們廢寢忘食,而印刷廠的生產也晝夜不息。

  當第一批書籍被投放到各州郡的時候,科考書籍專賣制度也由中書省頒行天下。

  這一制度立即引來一片罵聲,但小高也不慌了,在打擊書販子的同時,各州縣不斷傳來的售罄消息讓他喜笑顏開。

  包括在洛陽與高澄詳談過為政綱要,新近上任的相州刺史楊愔,與青州刺史趙彥深、兗州刺史崔季舒等人紛紛來信,讓高澄第二批多發一些書籍過來。

  高澄并沒有吃獨食,為了激勵地方官府打擊非法書販,高澄分了三成利潤給地方財政。

  楊愔等人要一展拳腳,必須有財政支撐才行,這也是他們這么用心的原因。

  高澄催促印刷廠加大生產,準備輸送第二批書籍的同時,也著手對貨幣進行改革。

  單靠販賣書籍能緩解財政緊張,但依然不足以支撐起高澄預想中的官學與蒙學。

  如此自然要想盡辦法,貨幣改革就是其中之一。

  南北朝混亂的貨幣政策一言難盡。

  各種劣幣充斥市場,百姓往往更信任布匹的價值,所以高澄破潼關時給出的賞格除了爵位以外,是三千匹絹布,而不是錢幣。

  要解決這個問題只需從兩個角度下手,其一是打擊私人鑄幣,其二是推出足重的錢幣。

  高澄也有想過發行紙鈔,但一來要考慮民眾的接受度,二來也是明朝寶鈔濫發的教訓。

  自己一個文科生,懂經濟常識,但子孫不可能控制住印錢的欲望。

  高澄最終還是放棄了紙鈔的想法。

  鑄幣屬工事,交給誰也不用多考慮,手頭有個冶煉老祖,就該當驢來使喚。

  當即讓高隆之從鉛活字印刷的研究中抽身,主持鑄幣工作。

  兒子娶了高歡庶女,真以為他高澄做媒是不用回報的!

  爾朱英娥、小爾朱、元玉儀、元靜儀,四次做媒,從未收獲回報的孫騰表示情緒穩定。

  當然,高澄從沒忘記老孫的功勞,將來即使熬不到開國,也要追贈一個王爵,雖然到他兒子就只能降為公爵。

  高隆之同樣如此,他搶奪玉璽、欺負皇帝,惡行累累,但他照樣是小高王辛勤的小蜜蜂。

  對于高澄所交代的任務,高隆之總是抱著極高的熱情去對待。

  一起在洛陽過了七年,他了解高澄與其父高歡一樣,都是重情義的人,如今苦點累點,將來都是在為子孫積福。

  送走了高隆之,高澄將正在閉門修撰律令的封述喚了過來,征詢他對私鑄錢幣的處置意見。

  這位法學大家給了高澄一個字的建議:殺。

  聽從專家的意見,中書監高澄起草政令,經侍中高澄審核通過,由中書省頒行天下,再以尚書令的向刑部傳去口訓,一律嚴懲劣幣販子,充沒其販售所得。

  由于誰也說不清到底販售了多少,自然就是沒收全部家財。

  這項政令才頒發還不知其發展,高澄就打起了化緣的主意。

  化緣對象也是他的老朋友了,佛教。

  當年充沒寺廟產業,一頓給吃撐了的高澄并沒有打佛像的主意。

  洛陽一千三百余寺,被他抹了零頭,留了十三座寺廟。

  那些被廢除的佛寺可不缺少佛像。

  如今又餓了的高澄,看著那些金光璀璨的佛像,打起了金漆的主意。

  于是一場轟轟烈烈的刮金漆的運動,在高澄的主持下在東魏開展。

  小高王放過了那些被允許設立的廟宇,但依舊止不住僧尼與信眾的不滿。

  因高澄刮金漆的行為,也給他冠以高扒皮的名號。

  不過他們也只敢暗地里稱呼,明面上那還是要擁護小高王的領導。

  當然,高澄是個注重公平的人,沒理由禍害了佛教,就放過道教吧。

  就算土生土長,也不是它幸免于難的理由。

  當年是一個佛教吃到撐,放過佛像的同時,也把道教給放過了。

  如今小高王向道教伸出了自己化緣的手,道教也因此遭了大難。

  一時間,高扒皮的美名不止佛教徒頌揚,道教徒也要稱贊幾句。

  小高王干了這么多缺德事,被這么多人罵,他的統治卻因為各地蒙學與官學的設立而越發穩固。

  人人心里有桿秤,罵高澄是一回事,但他搜刮這些財物都是興修校舍,推廣文教,而不是個人享樂。

  自古以來哪有這樣不計聲譽,一心為民的權臣。

  頑固不化的教徒們背地里暗罵高澄缺德的時候,卻是各地百姓對他由衷的贊頌。

  不過小高王不看重這些虛名,張師齊可以作證。

  高澄正規劃接下來一系列經濟改革的時候,他的好兄弟司馬消難來了洛陽。

  司馬消難趕上了九品中正最后一班車,在晉陽得了官身。

  也許是覺得留在晉陽跟小高澄混沒前途,特意找他父親司馬子如出面,想辦法讓他來了洛陽追隨大高歡。

  高澄對這位好兄弟沒得說,才十七歲的司馬消難就被他安排去了吏部,往文選司任職,打算歷練一兩年,就把文選司交給他來執掌。

  親兄弟都沒這么關照。

  在高澄研究經濟改革的時候,東魏正式廢除九品中正制,頒行科舉制的消息也傳到了南梁與西魏。

  雖然崤函古道因兩座關隘被堵住,但上洛、河西等地的消息傳播卻不可能被阻絕。

  西魏打探東魏的消息時,東魏也憑此收集西魏情報。

  且先提南梁,蕭衍倒也沒說高澄剽竊,他對科舉制極為欣賞,不看出身只重才學的原則,更是讓他贊不絕口。

  但蕭衍老了,七十四歲的他,沒有了三十二年前強頂士族壓力,開設五經館時的魄力。

  一想到廢除九品中正制的艱難,心里就有了退縮。

  仔細一想,自己以九品中正制維護士族利益,又用五經考試給寒門提供上升通道,也不比高澄的科舉制差多少。

  說到底,南梁的門閥勢力與東魏不同,高澄面對的只是那些被六鎮鮮卑所擠壓的河北士族。

  這些人與高氏利益高度捆綁,例如博陵崔氏,最杰出的三崔都是高澄親信。

  在反對無用的情況下,他們只能接受高澄對選官制度的改革,甚至眼睜睜看他在民間推進文教。

  造成這樣的原因在于,他們難以滲透拉攏高氏的根基六鎮鮮卑。

  以高歡起家的第二位貴人,匈奴人劉貴舉例。

  歷史上,他就曾說過‘一錢漢,隨之死’,其中或許有故意羞辱高敖曹的原因,但也能大體反應這群六鎮鮮卑勛貴,對漢人士族的看法。

  高歡所在的晉陽以并州胡,鮮卑勛貴為主導,而高澄所在的洛陽,卻是漢人士族得用之地。

  但兩父子并非對立的關系。

  這也是河北士族不敢反對高澄的原因,真被小高王所厭惡,就只能去晉陽討生活。

  而軍政分離的晉陽-洛陽二元制,又決定了他們只有在洛陽才能在政務上一展拳腳。

  連追隨高歡信都建義的河北士族都只能像個委屈的小媳婦。

  更何況是包括滎陽鄭氏在內,那些未曾立足高氏核心圈的家族。

  太原王氏若非出了王思政、王士良,情形比滎陽鄭氏也好不到哪去。

  蕭衍明知科舉制的優點,礙于門閥勢力,選擇了自我安慰。

  而宇文泰卻沒有這方面的顧慮。

  他完全照抄了高澄科舉制的內容,甚至未做一丁點修改。

  這樣的抄襲行為,讓得知消息的高澄氣惱不已。

  宇文泰之所以能在關西廢除九品中正制,第一個原因是多年戰亂以及一場大旱,士族處境不比東魏好到哪去。

  第二個原因自然是在沙苑以弱勝強,擊敗高歡二十萬大軍,也為他帶來了極高的威望。

  基于以上兩點,宇文泰得以在關西推行科舉制,以才能選拔官員。

  甚至可以說,這世上最關心高歡健康的,絕對是宇文泰。

  高歡一旦身死,宇文泰肯定比小高王這個大孝子要傷心。

  至于眼淚會不會比遼國皇帝哭宋仁宗流得多,那就兩說了。

  沙苑想殺高歡是希望關東陷入混亂,這與高歡在晉陽病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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