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漆黑寂靜。
林檸翻了個身，迷迷糊糊的滾到了周聿安的懷里。
他伸手摟著她的肩膀，嗓音溫沉低啞，在黑夜里，如低語簌簌，卻讓她瞬間清醒。
“林檸，說說我們離婚前的事情吧？”
不是，他有病吧？
林檸的睡意消散，在漆黑的夜里無語的翻了個白眼。
可惜周聿安看不見。
她就想一直裝睡。
結果周聿安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。
她煩躁的翻了個身，又翻到了自己的床邊。
周聿安沒接，按斷了電話，隨后坐了起來。
壁燈昏暗，伴隨著精油的揮發，房間里氤氳著恬淡輕淺的香氣。
他知道她醒了，也不著急催。
以前的事情，從別人的嘴里聽到，都不如從她的嘴里知道。
客觀，直白。
林檸一個翻身坐起來，頭發隨意的挽起，幾縷碎發垂落，慵懶惺忪。
半明半暗的光線間，她被壁燈的光襯得輪廓溫柔嬌美。
她就這么靜靜的坐著，良久，嘆了口氣，肩膀不自覺的顫抖起來。
女人的崩潰可能就在某個臨界點，回憶起過去的某個瞬間，她就不想忍了。
周聿安一愣，抬眼去看，她哭了。
瞬間。
他手臂攬過來她的肩膀，胸口有些懊惱：
“林檸，你哭什么？我問你是想跟你解開這個心結，不是想讓你哭的！”
“算了，你要是不想說就不說了。”
周聿安好像沒有哄女人的經驗，眼下的手忙腳亂讓他亂了陣腳。
只是手剛碰到林檸的臉，就微微一僵。
手上都是她的眼淚。
她不是裝的。
周聿安的心里微微一沉。
下一秒。
林檸厭惡他的碰觸，直接推開他，就往床下走。
她哽咽著邊哭邊說：
“你想知道過去的事情還不容易？去問其他人好了。
我對你沒有一點愧疚，是你在我最愛你的時候，給我致命一擊，帶著你得私生子和小三逼我離婚的。
我的人生，都是被你毀了！”
她想想那個沒有說出口的孩子，眼淚就根本止不住。
錯誤的時間和地點，她怎么留得住呢？
讓她笑著去回憶這一切，抱歉，她根本就做不到。
眼下，她連演戲都不愿意了，只想離他遠一點。
她突然歇斯底里。
周聿安震驚怔忡過后，立馬跳下去抱住她。
她柔軟的身體似乎被抽走了溫度，涼薄如冰一樣。
他胸口傳來鈍刀子磋磨一樣的鈍痛，不見血，但是爛肉已腐。
她沒有演戲，沒有假裝。
因為他身體的反應，對她的話，產生了強烈的認同和悲痛。
他早就后悔問出那句話了。
“對不起，別說了，林檸，你冷靜點，不要再想了，都過去了......”
林檸奮力地將他推開，單薄的身體踉踉蹌蹌的往外面走。
“走開，你給我走，我反悔了，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，我現在一點也不想看到你，走！”
她推搡著周聿安離開，周聿安生怕自己太用力傷到她，只能順著她的力氣往后退。
他雙眸帶著幾分暗色，嘆了口氣，上前抱了抱她：
“好，我走，你別生氣，不要出來，免得著涼，你回去睡覺，我這就走。”
他涼薄的唇擦著她的額頭劃過，心中眷戀不舍，卻又難過至極。
“林檸，我不會傷害你的。”
“砰——”的一聲，他被推出門口。
門被重重的關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