蒲學理眼皮一抖，完全沒想到吳言慫得這么快。
沉默了片刻，他笑了起來：“年輕人，說出來的話，可沒那么容易收回去。”
蒲學理語中的笑意收斂了幾分。
“不妨告訴你，如果行政大樓真的發生爆炸，至少會定你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。”
找人背鍋什么的，可是大人物的基本操作，并不會有什么心理負擔。
吳言對此也心里有數。
他一開始就知道牽扯到這種事件里會很麻煩。
如果不是那伙犯罪份子連著兩次想要弄死他的話，他絕對會裝作無事發生。
蒲學理見吳言低頭不語，又補充道：“當然了，我也不是不講道理，只要能將這伙犯罪份子抓捕歸案，我親自寫推薦信送你進教修院。”
沒有留給吳言拒絕的余地，這位審判長轉頭看向鐘功甫。
“強制轉移行政大樓里的工作人員吧，安保工作也由審判院接手。
嗯……就以收到了熱心市民預警的名義。”
在聯邦治下，審判長這個職位于安全級別上的最高權限，確實是可以對行政人員進行管制。
但一般只能在極為危急的情況下，才能行使這樣的權限，
“這，是否先與按察使通通氣？”
鐘功甫有些遲疑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審判院的權利同樣是受到監管的。
會有獨立于審判院覺醒者隊伍外的覺醒者部門，名為按察司。
這個部門的人數很少，負責監管當地審判官的違規行為。
一般是流動任職，三年一換。
“事態緊急，走程序太繁瑣可能來不及。”
蒲學理擺了擺手：“不必擔心，我已有計較，執行吧。”
鐘功甫這位副審判長不動聲色地點頭稱是。
在場三人目送著蒲學理上車離開后，鐘功甫這才重新挺直了有些佝僂的身子。
他用那雙狹長陰翳的雙眼深深地看著吳言。
“按照審判長的意思，對犯罪團伙的抓捕主要由呂審判官與你一起負責，稍后我會另派一名審判官來保護你的安全。”
說罷，鐘功甫也作勢就要離去。
“您不參與抓捕嗎？”
呂良春總算是找到了一點說話的機會。
鐘功甫眼睛微瞇：“我得去行政大樓那主持局面。”
……
正副兩位審判長離開后，現場再次只剩下了吳言和呂良春二人。
吳言心下暗嘆。
被逮到背鍋他不意外，可是這位審判長居然讓他也參與抓捕，就很離譜了。
他又不是審判官，甚至和警務系統都不搭邊。
不管怎么想，都感覺這里面有問題。
到底是什么問題呢？
吳言現在還沒弄明白。
呂良春對此倒是沒什么異議，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，他知道吳言對抓捕是能起到幫助的。
直接就開口詢問道：“有什么調查方向嗎？”
詢問聲打斷了吳言的思路。
畢竟還被強行塞了個鍋，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把鍋扔掉，然后抽身而出。
一念及此，吳言點點頭。
將手機里的導航地圖調了出來。
“商業街與鐘樓廣場的直線距離大約是二十公里，以商業街的位置為圓心，這二十公里為半徑畫圓。”
吳言用手指在屏幕上虛轉了一圈，繼續補充道：“推論過程我就不贅述了，總之，這伙犯罪份子大概率就在這個圓形與正方形重疊的區域里。”
呂良春看了這個范圍，略顯懵逼地詢問道。
“雖然能夠明確犯罪份子的大致位置很好，但你知道你圈出來的范圍足足有三百多平方公里吧？”
“不然呢？我又不是他們的同伙，真以為我能隨便就猜到犯罪份子在哪呢？”
吳言瞥了他一眼：“排查的工作，不是應該由你來做么？”
“好吧，我會申請調動警力逐戶對區域內的平民進行合法身份的排查。”
“嗯……優先排查那些高樓住戶吧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猜的，沒準呢。”
……
某棟居民樓的客廳里。
一名穿著西裝的男人正蹲在地板切尸體玩，熟悉的公文包被他擺到了茶幾上，避免有血液濺上去。
高中生模樣的少女倚靠在門框上，雙手抱臂地調侃道：“咱們畢竟是客人，你這么對待這間屋子的主人是不是不太好。”
“雜碎。”西裝男人冷笑了兩聲。
無緣無故被罵，這讓少女有些不爽。
“如果不是你這個廢物非要多此一舉去殺那個醫生，我們怎么可能這么快就被審判院盯上？”
聽見少女的埋怨，西裝男人臉上的表情更加不屑。
“你應該在腦袋上套個西瓜條，然后說些家人們誰懂啊之類的話。”
“你說什么？！”
少女眼神一瞪，仿佛下一秒就要動起手來。
“好了。”
一位戴著黑色口罩，肩膀寬闊的男人從陽臺上走進來，打斷了火氣越來越重的兩人：“馬婭已經死了，我不希望再出現什么意外。”
陽臺上還盤腿坐著一個人，他雙手合十，嘴里念念有詞。
腦袋上還戴著一個摩托車款式的頭盔，在這樣的場景下顯得有些怪異。
順著陽臺上望出去，視野極佳。
恰好能夠看到遠處的行政大樓。
少女撇了撇嘴，轉而詢問道。
“老大，還有多久？看樣子審判院那邊都已經知道了咱們的目標，再晚點怕是人員都疏散完畢了。”
“雪丹，不要心急。”
戴著口罩的男人說道：“誰告訴你，我們的目標是行政大樓里的人員了？”
被稱作雪丹的少女柳眉一皺。
“只是行政大樓？那對我們來說有什么意義？”
戴著口罩的男人意味深長地說道。
“那可太有意義了……”
……
吳言坐在呂良春的車里，漫無目的地在主干道上穿行。
沿途能夠看到，街上盡是穿著制服巡邏的警員，所有的行人都會受到嚴密的排查。
在犯罪團伙被抓獲之前，出入這片區域的各個重要交通樞紐都被嚴格監控。
與此同時，挨家挨戶的排查也正在進行中。
只要犯罪團伙確實是在這片區域內，那他們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。
吳言看著窗外，忽然問道。
“距離商業街的爆炸過去多久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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