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公公怎么能這樣?”柳香茹說:“這也太區別對待了,你在韓家怎么也幾十年了,又生了韓沉這么優秀的孩子,怎么回趟婆家,還像無關緊要的人一樣,他連問都沒有問你一句。”
“我都習慣了,”梁辛韻說:“我從嫁過去,就和他不對付,我知道他的脾氣,他也知道我的。針尖對麥芒,只能這樣相處。”
維持表面的恭敬,已經是彼此能做到的極限,而這還是得益于彼此良好的教養。
“我挺佩服你這樣的,”柳香茹說:“韓沉他爺爺,怎么也是當大官的吧,要我這種小人物見了,說不定還腿腳直打哆嗦,話都說不利落呢,你還敢頂著他,和他對著干。”
“以前脾氣傲,年輕不懂事,以為是自己有本事,后來才想明白,也就是韓沉他爺爺念著和我父親的舊情,加上我兩個哥哥在東江這邊都是要職,他才能容得下我。要是沒有這些,我哪兒能和他犟這么久,”梁辛韻嘆口氣,“怕不是一惹他生氣,我就被掃地出門了。人吶,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好。后來,懂事了,見了他也恭敬了。他也是,年紀上來了,脾氣和心性也沒有之前戾氣重。不然......韓沉和沫沫這婚事......我也沒多大把握讓他接受。”
“這老爺子,也不是那么不講理嘛。”
“不講理的時候真不講理,但講理的時候,硬給你講理,一點沒有拐彎抹角的意思,”梁辛韻說:“就拿這次來說,你看他怎么說的?提前告知韓沉,不讓韓沉帶沫沫回去,這話說出口,我要是你們,我都能被氣死。沒想到你們還挺想得開。”
“想不開又能怎么樣,他爺爺照樣不會接受沫沫,就讓他們在帝都糾結去吧,反正韓沉和沫沫平常就在東江,我們想見就能見到。”
梁辛韻聽了直樂呵,“難怪你們一家三口這么幸福呢,遇事是真能想得開,做事的出發點永遠是為了彼此好。多少不幸的家庭,都是因為沒有形成這種向上的合力,互相拖累,以至于互生怨念,彼此怨賴。”
柳香茹:“一個家庭有一個家庭的過法兒,可能......我們家剛好就是比較能互相體諒的,也沒有什么幸福不幸福,都一樣,也會遇到困難,也不是一帆風順。當初他爸爸下鄉,我一個人邊工作邊帶沫沫,也沒少和他爸爸吵架。你看我們現在過得好,那是沒看見以前過的是什么日子。”
梁辛韻:“生活不就是這樣么?雞毛蒜皮,吵吵鬧鬧。”
柳香茹:“是啊。所以我還羨慕你呢,當時老周要有你和韓沉他爸爸掙得多,我也不至于那么辛苦,找個人幫我帶孩子,我就負責上班,多好。”
梁辛韻:“這點,我們還真是互相羨慕,我一直希望我的另一半能成為我的靈魂伴侶,如果做不到,我寧愿獨自精彩。”
柳香茹:“你這樣的女性,才是我們這個年紀的人群的代表,不靠男人,完全過自己的生活。以前是婦女能頂半邊天,我看現在是婦女能頂起自己的整片天。”
梁辛韻笑出了聲,“我也覺得差不多這樣。”
柳香茹又問:“韓沉他爸爸也馬上退休了吧?”
梁辛韻:“說是這樣說,但估計還得幾年,他們那個單位管得嚴,要等到退休年齡才行,說不定還要返聘,到時候又得忙幾年。”
柳香茹:“果然是國家的高科技單位,他又是高科技人才,單位肯定要挽留。我們老周就不行,一個小職員,生了個病,說提前退休,領導二話不說就給批了,生怕位子空的不夠快。”
梁辛韻:“提前退休也好,多享受享受生活,我也提前退休了,現在不過的挺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