熱血小說網 > 武朝風云志 > 二二五 遠東牢營1
  ……

  “囚犯法鞅,已俯首認罪,對自己所作所為供認不諱,經刑部定奪,多罪并罰,斬立決,立即執行!”

  十二月初二,天都衙門內,對法鞅的罪行進行了公審。

  衙門外圍里三圈外三圈,可謂人山人海,飽受法鞅惡政折磨的百姓紛紛到此見證這激動人心的一幕。

  公審進行的十分順利,法鞅坦然認罪,絲毫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分。

  最終在法紀的宣判聲中,法鞅被五花大綁的押赴刑場行刑。

  “師兄,這是我最后能為你做的事了,陛下恩準,可留你全尸!”

  望著被押上囚車緩緩遠去的法鞅,法紀心中萬分沉重。

  “法鞅,你個奸人!還我孩子命來!”

  押赴刑場的街道上,一名年過花甲的老婦不顧一切沖到街中央,指著囚車上的法鞅撕心裂肺的嘶吼著。

  在她的鼓動下,周圍更多的百姓紛紛開始聲討,聲浪一浪接著一浪,刺激著法鞅緊繃的神經。

  “法鞅狗賊!你也有今日啊!真是報應,報應啊!”

  “法鞅,我女兒才十四歲,你居然將她拉去充為軍娼!你個毫無人性的魔鬼!”

  “法老狗,我男人去年因為你活活凍死了,你個天殺的!”

  一時間群情激奮,囚車所過,竟是民怨沸騰,要不是有兩側漢軍官兵維持秩序,法鞅怕是還未到刑場,便要被憤怒的百姓撕成碎片了。

  忽然,人群中沖出一個中年人,手握一塊石頭沖法鞅怒吼道:“法鞅老賊,你說,我兒子是怎么死的,你還我兒子命來!”

  話畢,將手中石塊重重砸向囚車。

  接著無數的石子、爛菜葉、臭雞蛋,如雨點一樣丟向囚車。

  負責押送的官兵忙舉起手中盾牌抵擋以免自身被波及。

  但法鞅就沒這么好運了,只片刻功夫,已是頭破血流,臉上滿是污漬。

  此時的法鞅,意識逐漸模糊,腦海里依稀浮現自己求學時的場景。

  “國之羸弱,皆因士族大閥把持朝政,視律法如無誤,儒學之道,誤國誤民,欲要國強,唯有變法一道,朝堂重法明律,賞罰分明,才能北驅韃虜,內平流寇,百姓方能國泰民安,安居樂業。”

  這是他早年在學堂中站在眾學子中間闡述國朝弊政,法治重要性。

  “我大周數億萬子民,為何會被人數不足百一的外虜欺壓成這般模樣?將來如我法鞅當政,定要富國強兵,掃清內憂外患,還我中原朗朗乾坤!”

  這是他看到遠東各地胡人劫掠后,十室九空,百姓流離失所發下的重誓。

  “老天爺啊,你開開眼吧!可憐吾國吾民,可憐我中原錦繡山河,為何如同地獄一般啊!”

  這是他游歷河源地界,看著遍地餓殍延綿千里,民間易子相食,賣兒鬻女的景象時,發出無力的吶喊。

  劇烈的疼痛讓法鞅的意識逐漸清醒,耳邊回蕩地是對他百般的折辱謾罵。

  “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,我變成這副模樣了?”

  法鞅自嘲地笑了笑,今日一切居然是這般的荒唐。

  誰的責任?

  是自己么?

  還是這個世道本就如此?

  或許,從一開始自己就錯讀了法治本意,才導致今日這般落寞的結局。

  不過,一切都不重要了,自己犯下的罪,就應該坦然接受。

  一塊石頭忽然砸在他的后腦勺,法鞅瞳孔一縮,渾身打了一個冷顫。

  “我真的很想看看,這天下今后會變成什么樣啊……”

  法鞅凄慘一笑,隨后頭一歪,保持睜眼的姿勢,陷入了永夜之中。

  一代偽相,就這樣死在了前往刑場的途中,被憤怒地百姓用流矢活活砸死……

  得知這一情況后,法紀紅著眼對同審的同僚拱手說道:“諸位,法鞅已然伏誅,本官有個不情之請,

  法鞅再怎么說也是本官同門師兄,我希望能將他的遺體收斂,不知諸位可否給本官幾分薄面?”

  同審的官員相互看了一眼,最后嘆了口氣:“罷了,既然人已死,此案也算跟陛下有個交代,法鞅的尸首就交由法尚書處理吧,想來陛下也不會因為一具尸體而為難法尚書。”

  “多謝諸位!紀感激不盡。”

  法紀誠心謝過后,忙去停尸房去取法鞅尸首了。

  隨著法鞅的伏誅,一經登報便讓南北兩地朝野一并叫好。

  楚國已亡,中原總算重歸一統。

  不過楚國殘存勢力黃昭、秦宗權等遁入交州,又再度扯起楚國大旗,與交州蠻族之間展開了曠日持久的內斗。

  由于交州已屬中原境外,加上南方急需休養生息,重整兵馬,暫時沒有繼續用兵的跡象。

  十二月初五,天都改名為開封,取開放解封之意,標志黃覆一手建立的偽楚政權,在中原腹地正式成為歷史。

  與此同時,江南各地的罰沒清單也逐漸清晰明了。

  首先是杭州莫家,因為莫鴻秋為這次事件儒生中領頭人物,被逮捕后,光榮獲刑四年零六個月,發配遠東牢營改造,且因為他造成的損失,對莫家假以罰款兩萬銀元的處罰。

  莫家家主得知自己兒子居然要服刑,頓時急的差點背過氣去,忙趕連夜趕往金陵前去搭救。

  而王道夫得知莫鴻秋遭遇后,忍不住拍手叫好,私下更是與太學院同僚舉杯慶祝,搞的大家莫名其妙。

  這段時間,各地官署忙的不可開交,每天都有這些儒生家人前來求情哭訴,光收罰款都收到神情麻木。

  當然,這些儒生結局還算好的,大部分拘留十天半月,交完保釋金也就放回去了。

  那些士族大家可就真的慘了……

  十二月初九,趙鳴鳳等趙家一百多直系親屬緊張地站在商務司拍賣行外。

  與當初出門錦羅綢緞相比,此時他們身上都是尋常的平民衣著,顯然落寞了不少。

  今天是他們趙家不動產拍賣日,因為流動資金不足以抵消官府的罰款,官府得到授權有權將他們家族產業拍賣出去。

  從早上到下午,足足三個多時辰的煎熬后,一名書吏拿著一份文冊來到他們面前。

  趙鳴鳳忙迎了上去,巴結地問道:“大人,拍賣進行的如何?我趙家還剩多少產業?”

  書吏看了他們一眼,隨后將手中文冊遞到他手中:“你趙家多年積欠,以及不法所得全部充公,剩余產業拍賣后,還欠官府二千四百銀元又六十八銅元,

  限期三年還清,對了,念你一家百余口暫無住所,官署決定,將西街本屬你趙家兩間宅子暫時給予借住,

  這算是官府對你們的恩賜了,記得早些把錢還上!”

  趙鳴鳳看著手中文冊,如此龐大產業拍賣后居然還倒欠幾千塊,不由癱坐在地。

  其余趙家親屬見到這份文冊后,也齊齊嚎啕大哭。

  一夜之間,就從人上人變為庶民,二百多年積累的財富瞬間落空,這等打擊可謂是前所未有。

  關鍵是現在該怎么辦啊?

  趙家人早已養尊處優慣了,又該拿什么養活自己啊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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